丘忌芊

入梦 三澄美琴x中堂系(法医组)

* 作者刚连夜看完非自然死亡正处于兴奋和对b站智障弹幕的愤怒之中。

* 假设“如果美琴没能阻止中堂医生去复仇会怎样”。

* 恕我直言,那些“女主圣母”“女主不应阻止中堂去复仇”“中堂这么喜欢他的妻子不会再爱其他人了吧”“法医组是对中堂死去妻子的背叛””妻子死的那一刻中堂的生命也结束了吧“的智障弹幕,我不是针对谁,我是想说,你们都是小学生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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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色的小鸟死后变成了花,两只粉色的河马就算分开了最后也会在一起旅行,然而现在在三澄美琴面前的不是花,而是一只因为背负着罪孽而无法去往天国与另一只河马相见的河马的墓碑。她无法控制地想起那天夜晚,当活着的河马执意去复仇的时决绝的背影。


     三澄美琴没能阻止他。


     失去了爱人的河马成功地复仇了,然而他本人也化为了骨灰,化为了尘土,在她脚下慢慢地被微生物分解,腐烂,最后成为杂草的肥料。他的墓碑前没有花,也没有小鸟。两只河马也没能安睡在一起,因为中堂系的遗体没有任何血缘亲属认领,最后只能被火化后埋葬在西野武藏市的公墓里。


     如果那天成功阻止了他会怎么样呢,三澄美琴无法控制地想,中堂医生是会因为无法完成夙愿而遗憾消沉继续沉溺在过去,还是会协助用法律制裁高濑文人然后走向新的未来?她一直以来都一厢情愿地相信是后者,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中堂系本人已经与泥土与草根混在为一体,不会变成花,不会和他的爱人相见,也不会知道他的骨灰之上会有人为他后悔,叹息,自责,更不会知道高濑文人作为有史以来上第一个未被法律制裁的,以及第一位被法医杀死(或者说与法医同归于尽)的自称杀人妄想者,彻底成为了传说。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毛利警官那样认为高濑是犯罪者,恰恰相反,他这般疯狂的妄想吸引了大批的支持者,再加上宍户理一(在他死后出版社继续加印他的书赚了大笔的钱)的文稿以及不充足的证据,就算三澄美琴想要通过糀谷夕希子未腐烂的遗体找到高濑是凶手的证据也无济于事。被告人已经死亡,检察官无法起诉死亡的被告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三澄美琴本以为可能会有其他受害者的家属感谢中堂系的牺牲,然而自从他在这里安眠之后,除了UDI的成员,没有任何人来为中堂系扫过墓。或许他们不知道中堂系牺牲的理由,或许他们不知道中堂系墓地的位置,又或许他们不关注新闻也不关注宍户理一的书,三澄美琴最先开始还试图说服自己,或许他们其实是在心里感激过的,或许中堂医生的牺牲是有意义的,或许中堂医生在死前是没有遗憾的。


     但后来她慢慢接受了中堂系杂草丛生的墓碑和灰尘遍布的供桌,她也慢慢接受了中堂系的复仇除了失去了一条不该失去的生命之外,对于任何人,或许除了他自己,都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一事实。凶手甚至没有被憎恨,从犯甚至没有被揭露,然而一个不该死的人却在地下腐烂。


     三澄美琴抱膝坐在中堂系的坟墓前,看着墓碑上为数不多的他笑着的照片,穿着UDI的制服。他在死前是会因为从永远无法得到答案的疑问中解脱而释然,还是会对自己这一生,对UDI感到哪怕一点点的不舍呢?唯一可以回答她的人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唯独留下她在永远无法解答的一个又一个疑问中徘徊,绝望。她将头埋进膝盖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就像四岁那年在一氧化碳中醒来却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自己慢慢走向死亡的绝望。她那时还无法理解死亡为何物,安眠药为何物,自己为何动不了,只感到纯粹的恐惧与绝望。长大之后才开始产生疑问,为什么母亲想要杀死自己的儿女,为什么母亲要将悲伤与绝望强加在孩子身上,为什么父母关系不好却要不负责任地结婚生育,留下两个无辜的孩子,一个被母亲杀死另一个幸运地勉强逃过一劫,却或许会一生都背负着曾经被至亲谋杀的阴影?


     但她幸运地被收养,得到了亲情与教育,从而走出了被母亲谋杀的阴影,不再去强迫自己追寻问题的答案。但中堂系自始至终都是独自一人,没有人帮助他走出阴影,没有人引导他走向未来。她曾经试过,但她来得太晚了。


     “对不起啊,”她对着中堂系的照片喃喃自语,“我要是能阻止你就好了。”


 



     她好像睡着了,在一片黑暗中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黑暗的尽头是一个熟悉的背影,看起来乱糟糟的,头发似乎从来没有整齐过。他转过身来,开口时的语气,挠头的动作甚至嘴角的弧度都熟悉得可怕。


     “真是笨蛋。”


     她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然后想起自己是在做梦,于是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一点知觉也没有。


     “你是傻瓜吗,”中堂系翻了个白眼,“你在我上面睡着了,所以你指望我也能睡得好吗?”


     “ 啊……”三澄美琴恍然大悟,“对不起,我好像在你的墓前睡着了。”


     刚说出口她便觉得这句话奇怪极了,中堂系的表情也古怪了一瞬,然后非常中堂系地咂了咂嘴,好像是吞下了到嘴边的“笨蛋”。然后他们就这样对视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中堂医生,你……”最后三澄美琴开口了,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台词,“见到夕希子小姐了吗?”


     “没有。”中堂系自嘲地笑了一声,“绘本果然是骗人的。分开的河马不能再次重聚,死后的小鸟也不会变成花。人不过就是皮和血和肉而已。”


       三澄美琴再次小心地打量了下中堂系的眼神,然后试探着问道:“中堂医生,从无尽的疑问中解脱了吗?”


     中堂系沉默了一下,然后牵动唇角苦笑道:“既然是无尽的疑问,就永远不会解脱。”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现在想来,虽然在无尽的疑问中摸索着活着很痛苦,但……”


     “……但比起死亡,就算在无尽的疑问中活着,总有一天也能得到解脱的吧。”三澄美琴接过话,“人只要还活着,就不会输的。”


     “就知道你这家伙会这么说,”中堂系无奈地笑了一下,“真是个笨蛋啊。”


     “对不起,中堂医生,没能阻止你。”


     “……别说傻话。”中堂系的尾音渐渐消失在黑暗中,“不是你这家伙的错。好好活着啊。”



 

     额头上的冰凉让三澄美琴一下子睁开眼睛。眼前同样是一片雾蒙蒙的黑暗,全身的汗湿冷粘腻,她大口喘着气,感到脸上干涸的泪痕被撕扯。她好像被谁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像蚕蛹被蚕茧包裹住一般无法透气。


     “啊啊啊醒了,美琴醒了!”


    门突然被打开,刺眼的灯光一下子照进黑暗的房间内。三澄美琴眯起眼睛,隐约看到逆光站着的卷发女性的身影。


     “……东海林?”


     “美琴你终于醒了!”


     “诶,美琴医生醒了?”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我们UDI优秀的法医要……”


     “所长,别说这么不吉利的事情!”


     黑色的影子一个接一个地进到黑暗的房间里,最终,黑暗房间里的灯被打开了,三澄美琴终于看到了自己身上好几层的棉被,以及散落在床头柜的水杯和药片。


     “我这是……?”


     在其他任何人开口解释之前,一个头发永远乱糟糟的人走进了房间,丢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


     “啧,果然是只有笨蛋才会在夏天发烧。”


     “诶,中堂医生……”三澄美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中堂系粗声粗气地说,走到床边把她的脑袋也塞进了棉被里,“本来就是个笨蛋,要是他妈的被烧得更笨了,UDI岂不是只有我一个法医了!”


     “中堂医生,昨天解剖的那具尸体的法医报告他妈的需要今天交给家属哦。”坂本诚笑眯眯地将头探进了房间里,“三澄医生醒来了真是太好了,请他妈的好好休息吧。”


     中堂系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很明显地强迫自己吞下了刚到嘴边的“他妈的”。东海林,神仓所长与久部交换了一个憋笑的眼神,然后在这个眼神投向偷偷把脑袋从棉被里伸出来的三澄美琴时变得柔和。


     三澄美琴从棉被里露出的眼睛依然满是茫然地看着中堂系,“中堂医生,你……那是梦……?”


     “看来是真被烧得更傻了,”中堂系不客气地嗤笑一声,手却很诚实地拿下了三澄美琴额头上的冰袋,用手背试了试温度,“应该差不多退烧了。真是个笨蛋,就这样在开着的冷柜旁边睡着了也不知道。”


     三澄美琴努力回想着,却只觉得脑海更加混乱,她迷茫地喃喃道:“我……当时阻止了中堂医生的对吧……”


     中堂系一顿,叹了一口气,“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说罢他用轻轻摸了摸她汗湿的头发,将它们别到耳后。


     “我……好好地证明了高濑……杀了人的吧……”


    “嗯,你做得很好了。”中堂系耐心地重复了一边,再次摸了摸三澄美琴的额头,将她伸出来的手再塞回棉被里,“我不会有事的。好好休息吧,笨蛋。”


三澄美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屋内棉被外的两人(久部匆匆离开了房间)交换着从暧昧逐渐变惊恐的眼神。


(东海林、神仓所长: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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